“地球村”美丽新世界
作者: 未知
更新时间: 2014-2-11 15:09:03
来源: 哦·灵魂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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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胥黎在他最后一本小说《岛屿》(Island)(1963年)里曾经描写过一种社会。这个社会治病是用心灵的力量,远亲给人舒适与安慰,学习以实作和想象为根本,商业臣服于生态。为了呼吁人快快觉醒,还特别训练八哥飞到各地,叫说:“小心,小心!”
大部分批评家都认为《岛屿》是讽刺之作,不及比较悲观的《美丽新世界》成功。可是,这个赫胥黎认为可能的世界不只是描写而已,他还实际创造了出来。众所皆知这个世界是存在于当代文化中的。用小说中麦克菲尔(Macphail)博士的话说就是:
要善于利用两个世界——东方与欧洲,古代与现代;我该怎么说呢?要善于利用每一个世界——包括已经在各个文化实现的世界,以及在这些世界之外尚未实现的世界。
不错,各文化之间确实每天都在进一步的互相影响。麦克鲁汉在他影响力深远的《了解媒体》(Understanding Media)(1964年)一书里,曾经将未来的世界描述为“地球村”(global village)。这个地球村由传播技术与资讯的散播而统一。这个电子化的世界,由于其间的各种联系是立即的,所以全然不同于以往几千年的世界。
麦克鲁汉说,这个时代,我们已经意识到以往我们未曾意识到的事物。现在,我们大部分的人,虽然还依照以前比较松懈的时代那种片段的思考方式思考事物,可是电子的连接力却把我们“神话般地,完整地”结合在一起。麦克鲁汉认为未来的世界一定会有这样的变化:越来越多的人有心追求“圆满”、神入、深层的知觉,反叛别人强加于我们身上的形态,追求开放。
他说,我们将在新识见的洪流之下改造。
支离破碎的西方人在自己的文化之内遭遇了电子(资讯)的膨胀(electric implosion)。对他们而言,眼前的展望无非就是稳定而迅速地转变成复杂的人……在感情上认识到自己完全与人类社会互相依赖……
我们一旦把整个生活转变成资讯的精神形式,整个地球,乃至于整个人类家族有没有可能变成一种意识?
20世纪60年代开始,哈泼·罗(Harper & Row)出版社出版了一系列“世界展望”(World Perspectives)丛书。露丝·阿难达·阿仙(Ruth Ananda Ashen)为这一套丛书写引论的时候,谈到一种“新意识”。他说:“这种新意识将提升人类,使人类超验恐惧与孤立。”由于我们现在已经了解了进化,所以我们也开始为根本的变革而论战。在国外,现在“对俗众文化的浇薄开始有一种反动(counterforce)……对于人类与整体世界,在精神上有一种新的统合感,纵使有时难以察觉”。
这一套丛书的宗旨在于鼓舞一种“希望的复兴”,帮助人在心灵上掌握以往所逃避的东西。由于人现在发现了自己的天性,所以他就有了新的选择,“因为他是唯一可以说不,也可以说是的生物”。
这种转变观,由于思考其可能性的思想家越来越多,已经益发可信。
心理学家马思洛(Abraham Maslow)曾经说过,人在生存与感情的基本需要之外,还有一种迫切的需求,那就是意义与超验的要求。难怪“实现自我”(self-actualization)这个观念,现在很快便获得了许多人的认同。
“一个哲学的革命已经上路。”马思洛说,“这个情势越来越明显。某个博大的系统,像一棵树所有的枝叶都在结果一样,正在迅速地发展。”他说到一群人。这群人他视之为“超■(左“马”右“丘”)者”(transcenders);他们是“人类的斥候”,远远跨越了传统心理健康的规范。他列出三百个左右创造性的智者或团体,他说这些人的生命中经常出现“高峰经验”(peak experience)(这个名词是他发明的)。这就是他所谓“优赛克人脉”(Eupsychean Network)——意思是“优秀的灵魂”(of good soul)。他说,超验者彼此互相吸引,难以抗拒对方。几百个人里面,这种人纵然只有两三个,他们还是会发现对方。但是这种人不会只限于诗人和修道者,也有可能是商人、工程师、政治家。
1967年,威尔逊(Colin Wilson)在英国出版了研究异化问题的名着《外人》(The Outsiders)。在“跋”里面,他呼吁大家注意马思洛等人在美国提出的一个重大问题——人类质变的可能性,也就是这个世界开始欢迎创意和神秘经验。
依据密西根大学物理学家布雷(John Platt)的看法,类似的事物——即使是质变——没有一样比我们眼前即将发生的转变来得突然、剧烈。唯有威尔思、德日进等这样的梦想者才看得见“那庞大的范围、重建、统一及未来。那是一种量子的跳跃,一种新的物质状态”。
布雷说,这种转变将在一代或两代之内到来。“在整个人类的进化史上,我们现在可能正处于变化最快的时候……一种文化的震荡线。”
1967年,未来学家胡巴德(Barbara Marx Hubbard)因为受到德日进“人类意识演化”观的影响,发函邀请全世界各地数千个人——其中包括马思洛的人脉——共同组成“人文阵线”(human front)(译注:结合天主教与禅的著名神秘主义者)。这些人对超验意识的可能性都有一致的信仰。回应他的有几百人,其中包括路易·蒙福和汤玛斯·墨顿(Thomas Merton)。这几百个人后来产生了一份通讯和一个不甚紧密的组织,叫做未来委员会(Committee for the Future)。
弗洛姆(Erich Fromm)在《希望的革命》(Revolution of Hope)(1968年)一书里预见了一个“新的阵线”,这个运动把人对社会深层变革的期待与一种精神的新展望结合,目标设在科技世界的人性化。
这个运动可能在二十年内发生。这个运动是非暴力的。它的分子将是早就渴望新方向的美国人——不论老少、保守激进,不论什么阶级皆然。佛洛姆说:“中产阶级已经开始倾听,开始行动。”对于这一股力量,不论是什么州政府、政党、教会都无法提供知识或精神的家园。任何机构总是太过官僚,太没有人味。
这个运动成功的关键在于,它必须在最投入的成员间具体实现。这些人将在小团体里为其他人的转变而努力,彼此相濡以沫,“告诉世人,信仰深刻而不盲从,爱而不滥情,有想象力而又实际,循规蹈矩而不唯唯诺诺,这样的人有多么快乐而又充满着力量”。
他们将在当代社会媒体的异化之间建立自己的世界。他们会从事打坐等意识反思的事,让自己开放,不自我中心,有责任感。他们会用宽广的、有爱心的、严肃的关怀来代替狭隘的忠诚。他们的消费形态将是“符合生活的需要,而非厂商的需求”。
他们的旗子已经升上去了。
卡尔·罗杰思说到“正在出头的人”,蒙福说到“新人”,说到这个时代将“使这一次复兴仿佛胎死腹中”。沙克(Jonas Salk)说,人类正走向一个新的时代。他说,进化“有利于最智者的生存……这些最智者会是谁?他们必须做什么?他们如何发现自己,又要与谁合作?”
教育家霍尔特(John Holt)呼吁“一种全新的人类”,哲学家怀特(Lancelot Law Whyte)强调人脉的重要:“我们这些人在这种成形的态度中感到亲近。我们必须彼此知觉,时时以信号互相呼应。”
1969年,神话学家坎培尔(Joseph Campbell)说,我们的时代唯一的可能性是“精神相近的人自由结合……不是几个英雄的结合,而是一千个,一万个。这些英雄将为人类创造未来可能的景象”。
1969年,法国著名政论家勒维尔(Jean-Francois Revel)预言,美国即将经验“第二次世界大革命”——这一场动乱将继续完成第一次的革命,也就是18世纪西方兴起的民主浪潮。在《没有马克思或耶稣》(Without Marx or Jesus)一书里,他预言一种新的人类(homo novus)即将出现。他相信,因为美国人现在开始对东方宗教产生兴趣,所以这种关怀灵性的暗潮将是一种预兆,预兆这个地球上唯一自由到不流血就可以革命的国家即将发生深层的变革。
勒维尔认为,这个二次革命是20世纪60年代一切社会运动、多元事物、抗议与暴力等混沌现象中的本型(pattern)。确实,有很多行动者已经开始转向内心。这个方向,对传统左派的同志而言,实在是异端。他们说,他们必须先改变自己,才能改变社会。20世纪60年代的社会运动家欧文·汤玛斯(Irvin Thomas)回忆说:
革命的路上发生了一件好笑的事。我们为了追求社会变革而捶胸顿足,可是后来才逐渐明白,我们那伟大的社会与政治斗争不过是一项意识革命的局部而已。这一项意识革命因为太大了,所以难以在现实中定出焦点。